在烏克蘭東北部的萬人坑遺址，這是佔領造成損失的跡象

烏克蘭伊茲烏姆——數百座墳墓被挖入松樹林的沙土中，與世隔絕且未經檢查。 一股涼風吹過樹枝。 警察們低聲說話。 新挖出的屍體散落在森林地面上。

就在俄羅斯軍隊以瘋狂撤退的方式逃離烏克蘭東北部一周後，以及總統弗拉基米爾·澤倫斯基在新開墾的伊齊烏姆市上空升旗幾天后，烏克蘭調查人員周五開始了一項艱鉅的任務：記錄這座城市在 6 個月內的傷亡情況。俄羅斯佔領。

他們已經找到了幾個墓地。 烏克蘭官員說，松林中最大的一個可以容納 400 多人的遺體，這些人在俄羅斯佔領近六個月期間死亡。

許多埋在該地點的人的身份和死亡原因仍然未知。 也不清楚有多少是平民，有多少是士兵。 但墓地的規模突顯了自俄羅斯入侵以來烏克蘭損失的深度，估計全國有數万人。 調查人員說，它回顧了俄羅斯士兵在基輔首都附近的布查等城鎮實施暴行的廣泛證據。

在伊齊烏姆，與在烏克蘭北部反攻中重新奪回的其他數十個城鎮、村莊和城市一樣，居民在俄羅斯軍隊的統治下生活和死亡數月。 如果烏克蘭軍隊能夠收回更多俄羅斯人被迫倉促撤退的地方，那麼預計會有更多這樣的墳墓。

當地官員估計，在佔領期間，伊齊烏姆有多達 1,000 人死亡，其中許多人因缺乏藥物和醫療服務而死亡。 這座城市在戰前有大約 40,000 人口，但在戰鬥期間估計只剩下 10,000 名居民。

官員們說，伊齊烏姆的大型墓地由大約 445 個單獨的墳墓和一個似乎埋葬了士兵的亂葬坑組成。 據居民稱，3 月份俄羅斯空襲將一棟公寓樓夷為平地，一些人因此喪生。 “這是我的鄰居和朋友，”33 歲的 Serhiy Shtanko 說。

個別墳墓毗鄰一個較舊的墓地，但不在其場地上。 粗糙的木板上只寫了一個數字的十字架立在大部分上面。 萬人坑上標有一個十字架，上面寫著“17名烏克蘭陸軍士兵”。

烏克蘭議會人權事務專員 Dmytro Lubinets 表示，他們已“被堆成一堆並被埋葬”。

一些單獨的墳墓有名字和出生和死亡日期。 在一些身份已確定的人的墓地附近放置了鮮花。

烏克蘭官員說，週五已經挖掘出的屍體中有一個家庭的成員——母親、父親、女兒和兩位祖父母——在春季的俄羅斯轟炸中喪生。

哈爾科夫地區警察部隊的首席調查員謝爾希·博爾維諾夫說，其他人最近死亡並有勒死的跡象。

俄羅斯軍隊於 3 月下旬控制了伊齊烏姆，將重要的鐵路樞紐變成了軍事據點和進攻烏克蘭東部的集結地。 上週末，當烏克蘭軍隊將俄羅斯人擊潰穿過東北並收回數千平方英里時，他們逃離了。

官員們週五邀請記者見證挖掘過程，以提請注意他們聲稱的俄羅斯士兵更多暴行的證據。 “全世界都應該看到這個地方，”魯比內茨先生說。 “對我們來說，這表明俄羅斯人犯下了罪行，不僅是罪行，而且是對烏克蘭人口的種族滅絕。 在這個地方，我們看到了婦女和兒童。”

住在墓地對面街對面的 65 歲退休人員賴薩·德雷維安科說，俄羅斯人幾乎每晚都會把死者帶到森林裡。

“我們沒有看到他們埋葬了誰，”她說。 烏克蘭軍隊將俄軍趕出後，她走進森林，找到了萬人坑。 “一個大洞很臭，”她說。

佔領期間，多支俄羅斯軍隊以及混亂的僱傭軍和憲兵部隊在城鎮和村莊中輪換。 伊齊烏姆西北部小鎮巴拉克利亞的居民伊霍爾·列夫琴科說，有些人比其他人更殘酷。

俄羅斯入侵後的頭幾天，屍體躺在街上，但很快就被清理乾淨了。 “我一開始只看到屍體，”他說。

國家警察局局長伊霍爾·克里緬科說，執法機構在過去一周啟動了 204 起與他們所說的俄羅斯軍隊犯下的戰爭罪有關的刑事訴訟。 他在周五的新聞發布會上說，調查人員正在檢查哈爾科夫地區的 10 個地點，懷疑俄羅斯人在這些地點折磨烏克蘭人。

調查可以追溯到俄羅斯軍隊從基輔周邊地區撤退後的春天，當時記者和人權組織發現了俄羅斯軍隊暴行的重要證據，包括證人證詞、衛星圖像以及照片和視頻。 克里姆林宮否認其軍隊對平民犯下野蠻行徑。

烏克蘭人擔心，在哈爾科夫東北部地區，俄羅斯軍隊將有幾個月的時間來掩蓋任何罪行。 僅領土的廣闊就對烏克蘭檢察官構成了重大挑戰，他們正試圖將分佈在數千平方英里的數百個村莊和城鎮視為犯罪現場。

除此之外，識別死者的任務是困難、耗時且嚴峻的。 在布查，法醫專家自春天以來一直在工作，但尚未確定所有遇難者的身份。

伊齊姆的調查人員在製服外穿著藍色的病號服，戴著乳膠手套和口罩，以防臭氣熏天。 士兵們幫助他們用鏟子挖掘，直到他們到達一具屍體，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邊緣的沙子移走。

然後兩三個士兵和警察會爬進墳墓，把屍體從泥土里拉出來。

有一次，他們咕噥了一聲，把一具穿著冬裝和褲子的干屍舉到水面上。

一名警察調查員打開了拉鍊並在口袋裡尋找可能有助於識別受害者的物品、眼藥水、一張皺巴巴的紙和一個打火機。

“全世界都應該看到這一點，”澤倫斯基在周五的 Telegram 帖子中寫道，旁邊還有在現場工作的調查人員的照片。 他說，屍體中有兒童、帶有酷刑痕蹟的屍體、導彈襲擊的受害者和烏克蘭士兵。

“俄羅斯只留下死亡和痛苦，”澤倫斯基先生補充道。 “兇手。 施虐者。 剝奪了人類的一切。 你不會逃跑的。 你不會隱藏的。 報應將是可怕的。”

一位名叫帕夫洛（Pavlo）的伊齊烏姆居民因害怕遭到報復而要求只透露自己的名字，他說，在最初的俄羅斯圍攻期間，數十人死亡，許多建築物被摧毀。

他在電話採訪中說，他和其他志願者搜查了廢墟，日復一日地發現了數百具屍體。

“我們把他們放在車裡，開車到河岸，用擔架走過自製的木橋，然後繼續朝墓地走去，”帕夫洛說。

安德魯·E·克萊默 來自烏克蘭伊齊烏姆和 馬克·桑托拉 來自烏克蘭基輔。 安娜·盧基諾娃 來自基輔的報導，以及 瑪麗亞·瓦列尼科娃 來自伊齊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