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沙——二十年前,當波蘭在有爭議的伊拉克戰爭前支持美國時,法國總統指責華沙,稱它“錯過了閉嘴的好機會”。
今天,除了俄羅斯,沒有人要求波蘭保持沉默,至少在烏克蘭戰爭問題上沒有。
隨著拜登總統自去年 2 月開戰以來第二次訪問波蘭,波蘭首都準備在周三舉辦北約東翼九個國家領導人的首腦會議,波蘭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很明顯,這裡的重心已經轉移到波蘭和中歐其他國家,”波蘭總理馬特烏什莫拉維茨基週一在接受采訪時表示。
波蘭於 1999 年加入北約,並於 2014 年加入歐盟,很高興不再被法國和德國等老牌西方成員貶低為歐洲集團和軍事聯盟的另一個“新東方成員”。
“我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在傾聽我們周圍發生的事情,”莫拉維茨基先生說。 “我看到在安全挑戰方面我們得到了更好的理解,”
他回憶說,在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V·普京 (Vladimir V. Putin) 派遣軍隊進入烏克蘭之前,華沙就莫斯科和歐洲對其能源供應的依賴所構成的威脅不斷發出警告“只聽到了一半”。
自戰爭開始以來,德國放棄了之前對莫斯科的友好政策以及對俄羅斯天然氣的依賴。 與此同時,波蘭已成為西方武器流入烏克蘭的樞紐、數百萬烏克蘭難民的避難所和歐洲制裁俄羅斯的推手。
“所有政府都承認,我的政府對俄羅斯的看法是正確的,對所有與俄德天然氣關係相關的威脅也是如此,”莫拉維茨基先生說。 他說,德國前總理安格拉·默克爾的對俄政策“完全錯誤”。
拜登總統週一在華沙的一次演講中稱讚波蘭,稱其在西方對俄羅斯侵略的聯合反應中“至關重要,至關重要,至關重要”。
然而,雖然承認波蘭已成為目前大部分應對措施所圍繞的支點,但一些外交政策專家擔心它可能還沒有完全準備好迎接黃金時段。
他們特別提到了今年秋天全國大選前的國內政治鬥爭,以及波蘭右翼執政黨法律與正義黨與歐盟之間長期存在的爭端。 這些主要涉及司法機構的改革,批評人士稱這些改革威脅到法院的獨立性,以及政府堅持認為波蘭法律高於歐洲立法。
“波蘭領導人應該注意不要誇大其詞,”歐洲外交關係委員會華沙辦事處負責人皮奧特布拉斯本週在一份報告中表示。 “如果道德領導變成自以為是,歐洲對華沙成就的欽佩很容易變成惱怒。”
德國已經對法律與正義黨重新提起二戰賠償問題感到惱火,柏林認為這是一個早已結束的問題。 波蘭堅稱,德國仍欠納粹德國造成的屠殺超過一萬億美元。
抨擊德國在波蘭執政黨的保守政治基礎中很受歡迎,但有時會破壞兩國之間的外交和軍事合作。
當德國在 11 月提供波蘭愛國者防空系統時,華沙的國防部長迅速接受了這一提議,並表示感謝。 然而幾天后,脾氣暴躁的波蘭執政黨領導人雅羅斯瓦夫·卡欽斯基表示,雖然德國的提議“很有趣”,但如果柏林向烏克蘭派遣防空導彈會更好——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這將涉及派遣德國軍事人員進入烏克蘭。 波蘭國防部長很快放棄了對德國愛國者隊的最初歡迎。
波蘭的主要反對黨“公民綱領黨”(Civic Platform) 跳了起來,指責卡欽斯基先生利用該黨經常反德的基礎,並斷言他“瘋了”。 一份受人尊敬的日報 Rzezpospolita 說,將德國的導彈發射到烏克蘭而不是波蘭的提議“令人震驚”,並破壞了“波蘭的信譽,最糟糕的是,它的安全”。
波蘭總理莫拉維茨基先生否認國內政治導致這些混合信號,並表示波蘭只是試圖回應澤連斯基總統長期以來提出的愛國者導彈的要求。
華沙大學戰略與國際研究教授、前反對派領導政府的外交部高級官員羅曼·庫茲尼亞爾表示,烏克蘭戰爭明顯增強了波蘭作為地緣政治參與者的作用。 但是,他補充說,“這個角色比它本應發揮的作用要小得多,因為我們也在與歐洲交戰”,因為法治爭端和“不斷與德國作戰”。
儘管偶爾會發生爭執,但波蘭在促使德國同意向烏克蘭派遣部分豹 2 主戰坦克以及允許包括波蘭在內的其他歐洲國家派遣一些自己的先進德製坦克方面發揮了關鍵作用.
“一開始只有我們準備派遣豹式坦克,但我們能夠說服德國和其他國家也這樣做,”莫拉維茨基先生說。
他說,波蘭已經向烏克蘭派遣了 250 輛老式坦克,並會在烏克蘭機組人員完成訓練後立即派遣 40 輛豹式坦克。 他感嘆,儘管之前做出了承諾,但其他一些國家現在卻拖拖拉拉。
比波蘭與德國的爭吵更令人驚訝的是,在烏克蘭與匈牙利的戰爭中出現的裂痕,匈牙利的獨裁總理維克托歐爾班長期以來被波蘭執政黨視為志同道合的人。 他們對歐盟仍有許多相同的看法——在法治和 LGBT 權利等問題上大多持負面看法——以及捍衛傳統基督教價值觀的必要性,但在烏克蘭問題上分歧很大。
“我完全不同意他對戰爭的看法,”莫拉維茨基先生談到歐爾班先生時說,歐爾班拒絕讓烏克蘭的武器通過他的領土,並為了追求廉價能源而拉近克里姆林宮。
但他指出,儘管匈牙利一再譴責,但迄今為止,匈牙利一直支持歐洲對俄羅斯的製裁。
在波蘭高度兩極化的國內政治舞台所產生的喧囂背後,是對支持烏克蘭的必要性的廣泛共識。 這使得政府能夠增加國防開支,目前國防開支約佔國內生產總值 (GDP) 的 3%,遠高於北約設定的 2% 的目標,但該聯盟的大多數成員都沒有達到。
莫拉維茨基先生說,如果政府訂購的武器和其他軍事裝備今年到貨,“我們將花費 4%。 這將是北約所有國家(包括美國)佔 GDP 的比例最高的“美國在軍事上的支出佔 GDP 的 3.3%。
也許衡量波蘭為支持烏克蘭所做的努力的最明顯衡量標準是它在莫斯科激起的憤怒,包括來自俄羅斯前總統、現任普京總統安全委員會副主席的德米特里梅德韋傑夫。
去年,梅德韋傑夫先生在社交媒體上發表了一篇脾氣暴躁的帖子,痛斥波蘭領導人是美國的“附庸”,他們只想“宣誓效忠於他們在華盛頓的霸主”。 “現在,波蘭公民的利益已經被這些平庸的政客及其來自大洋彼岸的木偶操縱者的俄羅斯恐懼症所犧牲,這些人明顯表現出老年精神錯亂的跡象,”他說。
然而,在許多波蘭人和歐洲同胞的眼中,成為俄羅斯尖酸刻薄的目標只是證實了波蘭作為一個重要國家的地位。
這並沒有阻止波蘭政府與歐盟的長期爭端,歐盟的執行機構上周宣布將就波蘭最高法院 2001 年一項有效挑戰歐洲法律至高無上地位的裁決將華沙告上歐洲法院。
波蘭法院的裁決在某些方面引起了警覺,即波蘭已經走上了一條有朝一日可能導致“Polexit”的道路,這是英國“脫歐”脫離歐盟的波蘭版本。
莫拉維茨基先生說,這不會發生,“因為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由反對派編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