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這是俄羅斯自全面入侵烏克蘭以來舉行的最大規模的戰爭公開慶祝活動之一——該國最大的體育場內人滿為患,歡呼著毀滅的畫面和歌頌流血和征服烏克蘭的歌曲。
從形式上講,該活動與俄羅斯一年一度的祖國保衛者假期有關,以紀念退伍軍人,但在入侵週年紀念日的前兩天,它作為電視節目播出了民眾對戰爭、發動戰爭的武裝部隊和男人的支持其背後是總統弗拉基米爾·V·普京 (Vladimir V. Putin)。
“我喜歡它!” 47 歲的亞歷山大說, 一位來自莫斯科的律師在看台上高高地揮舞著一面旗幟,而一位表演者則對普京聲稱去年吞併的烏克蘭領土進行說唱。 “我不明白我怎麼能不支持它,”他談到克里姆林宮禁止人們稱之為戰爭的戰爭時說,稱其為“特殊軍事行動”。
精心編排的音樂會和集會使俄羅斯的軍事和戰爭浪漫化; 表演者在唱歌的同時,整個體育場的屏幕上並沒有播放他們,而是播放著士兵戰鬥、重武器開火、摧毀建築物的視頻。 體育場入口旁,志願者們 縫合 偽裝網。
尼古拉·羅曼年科中尉身著制服,表演了一段說唱“混音”以流行的二戰歌曲“喀秋莎”為特色,更新後的歌詞包括“我不怕手肘沾滿鮮血。”
另一個人表演了一首關於“埋葬在 Azovstal 的惡魔”的說唱民謠,烏克蘭戰士在馬里烏波爾的一家鋼鐵廠堅持了數週,包括烏克蘭語歌詞,並播放了一段嘲笑懇求丈夫撤離的烏克蘭婦女的視頻,兒子和兄弟。
俄羅斯最著名的流行歌手之一格里戈里·萊普斯 (Grigory Leps) 演唱了一首將二戰徵兵口號“祖國:母親在呼喚”與當代支持戰爭的副歌“我們不會放棄自己的”相結合的歌曲。
總而言之,盧日尼基體育場的慶祝活動反映了克里姆林宮為俄羅斯民眾使戰爭正常化的運動,默認它不會很快結束。 該活動甚至承認了俄羅斯的傷亡,儘管規模並不大。
“他們試圖將整個社會軍事化,”莫斯科社會經濟學院的政治哲學教授格里戈里·B·尤金(Grigory B. Yudin)說,他沒有參加這次活動。
門票是免費的,主要分發給國家僱員和學生,他們可以在工作或學習期間休息一天,並提供往返交通服務。 19 歲的 Matvey 是來自坦波夫市的一名大學生,他說,兩所大學的幾輛公共汽車單程行駛了 8 個多小時才到達音樂會。 來自莫斯科地區的幾位與會者表示,他們的雇主鼓勵他們前往。
“人們被送往那裡,被迫參加; 我們有來自多所大學的報告”,Yudin 教授說。
“普京脅迫人們,引誘他們參與,並承諾這些學生可以免費參加考試,”他繼續說道。 “他想要國家的全面動員和完全被動,完全接受,”他形容這種做法是“精神分裂症”。
儘管氣溫遠低於冰點,但這座擁有 81,000 個座位的體育場看起來還是滿座,過道和球場上都有人,外面還有數千人。 對於他們中的許多人來說——至少是那些願意與美國記者交談的人——這種熱情似乎是發自內心的,即使他們被戰爭的損失所感動。
“我支持它,是的,因為現在是時候開始了,”26 歲的卡佳在莫斯科地區的一家美容診所工作,談到這場戰爭時說。 她引用了她所說的烏克蘭頓涅茨克地區許多朋友的苦難,在俄羅斯去年全面入侵前八年,莫斯科的分離主義代理人開始與基輔作戰。
但 Katya 承認她希望戰爭早點結束,並說她的一位大學同學已經遇害。 這是一個敏感話題——對戰爭的任何批評都可能導致監禁——她和其他一些接受采訪的人一樣,拒絕透露自己的姓氏。
“我不明白為什麼它變得如此冗長,”她說。 “很遺憾:每個人的家庭中至少已經有一些熟人去世了。”
儘管她支持這場戰爭,但周三她對周圍的熱情表達了一些驚訝,心照不宣地承認這種公開展示有多麼虛假。
“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看到人們是真心來的,而不是被迫的,”她說。 “我也是自願過來的。”
她的丈夫、31 歲的斯坦尼斯拉夫 (Stanislav) 因工作收到了該活動的門票,他說他很高興能來。 “這非常情緒化,”他說。
音樂會主持人分享了一些俄羅斯士兵在烏克蘭戰鬥和陣亡的故事,並邀請他們的親屬上台。 克里姆林宮沒有承認俄羅斯傷亡的規模——西方官員說,大約有 20 萬人死傷——並且通常避免公佈死者的姓名。
鮑里斯·盧金 (Boris I. Lugin) 談到了他兒子阿納托利 (Anatoly) 的戰死。 “我們的任務是竭盡全力贏得勝利:我們為勝利而心跳的每一次跳動,每一次跳動,”他對人群說。 “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 一個軍人的父親。”
一個兒童合唱團演唱了一首名為“問候士兵”的歌曲,這是給前線部隊的一封信,模仿了俄羅斯小學生被要求作為家庭作業寫的信件。
另一群來自被佔領的馬里烏波爾的兒童被帶到舞台上,旁邊還有一名代號“天使”的士兵尤里·L·加加林 (Yuri L. Gagarin),他被介紹為從這座滿目瘡痍的城市中拯救了 367 名兒童——儘管沒有解釋他是如何做到的. 當破壞的圖像在屏幕上播放時,沒有解決俄羅斯轟炸將大部分城市夷為平地的問題 – 舞台上的小孩摀住了耳朵。
烏克蘭和人權組織表示,俄羅斯從被佔領土上偷走了數千名兒童,並在馬里烏波爾和其他地方殺害了無數平民。 但台上沒有人問起這些孩子的父母。 一位主持人鼓勵孩子們擁抱因服兵役而獲得“勇氣勳章”的加加林先生,以示感謝。
“這些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俄羅斯軍隊必須保護這些人和這些孩子,”加加林先生說,他的名字與進入太空的第一人尤里·A·加加林 (Yuri A. Gagarin) 相呼應,他是許多俄羅斯人心目中的英雄。 “我們是一支強大的軍隊; 我們是一支強大的軍隊。 但是您的支持對我們很重要。 我們在一起; 我們會贏的。”
出席活動的每一位演講者都傳達了同樣的信息:社會團結和社會各階層對軍隊的支持至關重要。
普京先生短暫露面,承認當士兵們在戰鬥和死亡時人們“聚集在一起慶祝節日”的不和諧,並鼓勵所有俄羅斯人加入戰爭。
“即使是給前線戰士寫信的孩子也非常重要,”他說。 “我們所有人都是祖國的捍衛者。”
87 歲的安娜·瓦西里耶夫娜 (Anna Vasilyevna) 從距莫斯科 45 英里的索爾涅奇諾戈爾斯克 (Solnechnogorsk) 來到音樂會,她說她的父親在二戰中陣亡。 她完全支持普京,因為“現在一切都和當年一樣,”她說,呼應了克里姆林宮的宣傳,將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等同於蘇聯打擊納粹。
離開體育場時,她路過一個“英雄與英勇事蹟”的展覽。 面板的一側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英雄。 另一張是在入侵烏克蘭時陣亡的人的照片和描述。
“現在我們有了同樣的英雄,”她說。
阿麗娜·洛布齊娜 來自倫敦的報導,以及 伊万·內切普連科 來自格魯吉亞第比利斯。